「秘密是毒，這段關係在當時候起便慢性患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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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ooc ，請勿上升真人。

*這週比較閒，之後又要開始慢更了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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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交往的第五年紀念日，金宇碩在餐廳裡對李鎭赫說自己三年前曾經約/ 砲。

李鎭赫剛要替他夾菜，手就這麼停在半空。

「我和那個人往來一個月，後來就再也沒聯絡。」金宇碩沒有看那個為今天精心準備的男人，面前各色高級菜式突然看起來都死氣沉沉，他想也對，他們正是在吃加工料理後的屍體。

「是他讓我想要學藝術。」

李鎭赫放下筷子轉而握住膝蓋，他的心臟跳得很快，就算抬眼努力想看清金宇碩的表情，雙眼卻有好陣子無法調整焦距。金宇碩的左臉接近鼻樑處有0.5公分的凹痕，連那人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受傷的，疤就出現了。當李鎭赫真心生氣時會看向那裡，提醒自己即使是完美的金宇碩也會有瑕疵。

他也是個人。

「......這樣。那你現在說出來的用意是什麼？是要提分手嗎？」不是刻意的，但此時李鎭赫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酷。

金宇碩的神情在暈黃的燈光下明顯晃動了，他月長石形狀美麗的眼睛微微彎起，李鎭赫從裡面讀到堪稱痛苦的情緒。

「不是。是要跟鎭赫說，我是這樣的人，我做過這種事......」

「你還會愛我嗎？」金宇碩短暫遞來的目光又落到了餐盤上，那聲詢問弱小而無望，像是他早就預設答案。

李鎭赫不自覺地咬著口腔內側，方才品嚐的餐前酒明明是甜的，現在卻只剩苦澀的氣味。

「宇碩期望的是怎樣的愛？」

「從你做了的那天開始，這段關係就不一樣了，說出來之後，更是不可能回到從前吧......你知道，我可是小心眼的男人。」李鎭赫從桌側摸出帳單，起身居高臨下地看那桌幾乎沒動的菜餚。「我懷疑自己可以給你什麼？或許去找那個啟發你的人比較合適。」

金宇碩抿緊雙唇側過臉，晶瑩的淚珠滑過面頰，他就連哭也總是高傲地揚著下顎且一聲不發。

果然是他認識的金宇碩。李鎭赫想，但遠離的步伐沒有停下。就算他自以為再了解這個人，就算他能做到全然的誠實無欺，也無法確認對方究竟是否與己相同地珍視這段關係。他們從前年開始總是爭吵不斷，小有名氣的金宇碩在與藝廊合作中創作受阻，李鎭赫則長時間在實驗室裡鑽研，久了以後兩人對愛情的想像落差似乎越來越大。

同梯李翰潔一句「倦怠期了吧」並不能說服李鎭赫。他們陷入一種模式，爭吵然後上/ 床，在次數漸多的需索後是長久的談話，直到他們疲憊睡去。每當那時李鎭赫會感覺心意靠得很近，沒有人想要分手。

就算今天金宇碩的態度是「對，我就是這麼爛，我把自己都攤開給你看，你愛拿不拿」，李鎭赫可能都還不會這麼生氣，他氣的是金宇碩竟然因為那個人而選讀藝術。他們從高中便認識，李鎭赫無意間發現金宇碩會畫畫，只是家裡不希望他讀科班才沒繼續發展，李鎭赫非常喜歡在放學後去美術社辦看他專注於畫布的神情，或許自己實際上是受到才華吸引勝過被對方的外表擄獲。升高二的暑假，李鎭赫看見社團博覽會上金宇碩創作的大型彩繪後，跑到社辦衝動地吻了他。

「我喜歡你。跟我交往好嗎？」

李鎭赫至今記得金宇碩紅透的臉和下滑到鼻尖的細框圓眼鏡。金宇碩被社長遣回來拿器材，手裡還握著整組畫筆。兩名少年全身透著暑氣，額間並因燥熱的心情而沁出豆大的汗。

「神經病。」金宇碩推好眼鏡，眼神亂飄就是不看李鎭赫，後者有些無措。經過那個大高個身邊時金宇碩歪身撞了他一下。

「答應你吧。」那是李鎭赫最幸福的一個暑假，即便是現在也不曾懊悔。

但此刻他的確因為自己沒能好好和金宇碩說話就離開而懊悔著。

為什麼他就這樣丟下金宇碩了呢，果然是因為倦怠吧？李鎭赫回到租屋處時試圖說服自己。室友都還沒回來，他獨自坐在客廳愣愣地注視著大尺寸電視機，明明可以用它看冰雪奇緣看個爽，現在卻連去拿遙控器的力氣也沒有。在長達數個鐘頭的愣想裡，兩人過往相處的畫面如雪片紛飛，好的壞的話語錯落著敲擊心頭，但一想到方才的「三年前」和「再也沒聯絡」，李鎭赫突然覺得自己該打電話給金宇碩。

電話未通時李鎭赫不安地咬起指甲。

秘密是毒，這段關係在當時候起便慢性患病。但是金宇碩明明可以永遠藏著，他會說出來，難道不是因為再也無法欺騙李鎭赫了嗎？承受秘密和製造秘密是同等龐大的負擔。三年前他們剛要準備升學考試，那時候金宇碩和家裡關係很差，無論經濟或心靈都不穩定，可以說是非常崩潰，但就算如此他也未曾示弱，且總是能夠找出辦法解決。

金宇碩向環境優渥的朋友借了頭一年的學費，也很快就靠打工的錢還清，這事甚至是他還款後才告訴李鎭赫的，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向李鎭赫索取什麼，即使是感情。起初李鎭赫會因為金宇碩過於逞強而和他吵架，後來就明白了對方的心理。

金宇碩一直想要努力做到的是不虧欠。他無法忍受自己和李鎭赫有一點的不對等，即使後者從來不覺得在關係裡彼此陪伴、解決難關會造成任何的不平等。

這樣的金宇碩忍藏了這個秘密三年，等同於用虧欠李鎭赫的情緒荼毒自己長達三年。

李鎭赫抓起外套想要去宿舍看看金宇碩在不在，突然大門被轉開，李翰潔棕色的腦袋從門後冒出。

「鎭赫啊，幫我一下，學長喝掛啦。」他有些吃力地扛著一個男人的半身，李鎭赫趕緊上前把人接住。

「哪邊的學長？」

「金宇碩系上的吧，不過是碩班了，叫韓勝宇。」